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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會談之初,阿文媽媽用一種近乎謹慎的語氣,沒有直接以"自閉症"來談述阿文學校生活的適應困境,這樣開始的對話,不把醫學診斷來當作唯一的定義,也許可以更完整明白阿文這個孩子的生命樣態吧

 

         但是更深入的談去,衣著得體的媽媽開始放空,對有關阿文生活的一切顯得漠然,反倒一旁的阿文爸爸用經常陪伴者的角色與立場,陳述自己如何陪伴這個和別的孩子不同的阿文。而怪怪的、很難溝通、要順著他的意、常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都要讓著他、家中還有準備升學考試的姊姊要關照實在為難等等談著親子關係上的困境。其實這些爸爸說出來的出來的行為,不是被稱為自閉症的孩子,常見的狀態嗎?但若可以不僅僅用自閉症的定義來看待阿文,也許我們可以在另一個心靈場域與阿文這個獨立個體相遇、甚或協助他、協助父母更能與之怪怪的狀態相處。

    工作之初眼神空茫的阿文坐在遠遠的角落裡,一旁的就學輔導員,很熟稔的招呼他,一小段時間後阿文未再抗拒,且偶爾還會有一些眼神的交會,然後繼續望向窗外。排列工作進行中,和阿文爸爸不斷的來回梳理家族系統中被遺忘、被放棄的生命,為的是更明白緊閉著雙唇與空洞的望向遠方的阿文的內心世界。當代表們在場域中呈現家族中未被正視的事件與成員時,阿文的大眼睛逐漸變得清晰而有神的跟隨場中的現象移動,表情專注而帶有情感,這些片刻,讓人不禁好奇所謂自閉症的青少年,他們的外顯表現和內心世界是否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而那些影響是什麼呢?

 

    目前用來診斷、評量自閉症的主要條件是行為檢核、社會溝通的檢測與觀察;而他們不能依照常人的期待回應外界訊息停格舉止、緊閉的雙唇以及無法與他人靈活交流的眼神底下,是否也有著一個細膩且情感澎湃的內心世界?只是他們的思緒、感受無法以常人的行為、語言外顯出來,像是塞車、打結的高速公路交流道一樣。

 

    工作中,看到阿文代表因著系統成員的離去而悲傷不已,悲淒的眼神像極了早先所見到的阿文,這時的他清晰而專注的看著場域內的變化,阿文爸爸說:是啊!他真得很黏我,在家裡總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我。而在學校中;在學校生活中,這些現象呈現出來的是阿文常常去用肢體碰教室裡別的孩子,讓隨班學習的其他同學害怕且有被騷擾的感覺。其實,因著家庭成員們的消逝,阿文的內心世界可以細微的感受到那種孤單與悲戚,只是他的思緒、語言、行為等等無法正確傳導他的內在感受吧!

 

    關於自閉症,有許多醫學研究正在進行中,有自閉症成員的家庭中,社會醫療體系及父母、手足們都以自己可以的方式去對待或協助他們;系統排列工作提供一個不同的處遇視角,與父母一起去看見孩子在醫學診斷後面的心靈世界,在那個世界裡他們也有著人類天生就嚮往的被愛與接納的需求,以及與家族系統在一起的整體感受,只是閉鎖的外顯行為讓師長無法有效協助,也造成團體同儕間的不解與驚恐吧!

 

    工作結束後,與阿文朝夕相處的就學輔導員說:在那個工作進行的一個鐘頭裡,她看見一個未曾看到過的阿文,眼神清澈、明朗,像極了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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